我努力读懂你

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太早太早。

空气中氤氲着雾气，地面微湿，一场小雨刚刚踏过。

早起背书的我坐在桔黄色的灯光下，望着窗外仍黑黢黢的一切，心中微微叹了口气。我支着头，却仍掩不住泛滥的倦意。每天不足六小时的睡眠已在我的眼下描出了淡淡的阴影。

恍恍惚惚中，我听见一声极轻的开门声——你竟也这么早起来了！你看出我的诧异，对我微微一笑，“还早，要不再睡会吧？”你轻柔的声音丝毫抚平不了我心中的浮躁。“不要！”我知道自己口气不好，却仍想找个出口发泄一下我心中的不平“你根本不知道我的作业有多少，几乎每天上课，每天晚上都是作业作业，你有关心过我什么吗？”最后这句话我吼得歇斯底里而有些无理取闹了。

你在商海浮沉中摸爬滚打，几乎每天都很忙，连晚上都很少有时间抽出来休息会儿，忙到八、九点是时常的事。所以，我从小就会做饭了——半高的身子甚至还够不到灶台——尽管谈不上多好吃，但总归是饿不死的。但是，我总向你叫嚣“我饿死在家里，你都不会知道！”所以，你一直对我有愧，我一直都知道，只是我的倔强不容许我向你投降。

果不其然，你的眼眶微红，“没事没事，我在一旁陪你。”你有些尴尬地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。身边有个人总归是不自在的，我厌烦至极。匆忙拿出一张草稿，心不在焉地一遍一遍地演算着枯燥的数学题，眼角的余光瞟向你，你起了身，拿起一个桔子细细地剥了起来。桔黄的灯光打在你下垂的眼角，我竟有些愣了：你何时竟这般老了？你不是从来都是穿着优雅长裙，化着淡妆，从容淡定的出现在宴会上吗？何时见过你穿着家居服，蓬头垢面地替人剥橘子呢？你的手早已不再青葱，你的腰身早已不再挺拔，可你用女人的双手主持着浮浮沉沉的公司，用女人的腰身扛起了整个曾经飘摇的家。想到这，我的鼻子突然酸涩难忍。

你轻轻地站起身来，将剥得干干净净而又完完整整的橘瓣送到我的嘴边。我愣愣地张口，听到耳畔你的声音：“再苦再累都会过去的，不管怎样，都有我陪着你……”再听到这，我再也控制不住地低下头，怕你看见我蓄满泪水的眼眶。

东方的天边泛出丝丝缕缕的光，看来天快亮了。我推开窗户，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，一切沐浴在晨光熹微中，同微风一起摇曳。

原来，冬天也可以是温暖而美好的，因为我的努力理解，因为你的默默坚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