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努力读懂他们

刚从学校值日完的我漫步在昏暗的小路上，路上零星可见几个人影，还有夜晚独有的特色—路边摊。

夜，渐渐深了，路灯的光打在了几丝飘落的雨上，来接我的父亲迟迟未到，我只好躲进了路边卖麻辣烫小贩的蓝色大篷下。

篷中微红的灯光映在了小贩的脸上，这是一个四五十岁左右、身穿旧迷彩服的大叔，他的身边站着个瘦高的卖水果的小青年。我狼狈地钻进篷里，那位大叔赶紧擦桌子的，摆椅子……，脸上堆满热情的憨笑，殷切地招待着，这份热情也让我有些不好意思，不买他的小吃觉得挺对不住他似的，只好买些以求安心。

我一边躲雨，一边吃着麻辣烫，而他们两个人此时却聊开了。

“苦日子都过完了，你怎么还在这儿卖麻辣烫呢？”那位卖水果的青年把头缩到了领子里，像上躲着吹进篷中的寒风，声音散落在风中略微有些磨糊不清。

卖麻辣烫的大叔忙活着手中的事，随意答道：“九年义务教育还在呢！”说完又抽了抽鼻子，含糊了一声：“天冷了，你也得加衣服了。回去找你老婆说一声，也别冻着。”一只手在衣摆上擦了擦，继续忙活着。

这是一种无需深究就能懂得的温暖与默契，我思索着，大叔是不是也有和我差不多大的孩子还在学校受教育呢？我试图去读懂他们，最后也只不过是得出他们感情深厚，大叔很爱他们的孩子罢了。

他们聊着聊着，慢慢还是说回归了那最本质的话题——家庭。卖麻辣烫的大叔刚忙完又搓了搓手，四处张望了一番，问：“你老婆今天没来啊？”卖水果的顿时眼睛亮了一下，张了张口，随后有些骄傲有些失落地回答：“她今天找到新工作了。”

“那你可有得忙了，你老婆动作麻利，平时可帮了你不少忙。”卖麻辣烫的大叔打趣道。

我本以为卖水果的他会生气，至少有些不甘心，但他只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语气甚是满足：“我这人就是手慢，所以才找到了她呀！”一种满满的幸福充斥在他的周围，这是一种让人忍不住会心一笑的感觉。

雨依旧在下，他们的谈话也一直没停，时不时地打趣着。我就静静地听着，听着他们字里行间流露着的关怀、满足……温馨的感觉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
一辆车缓缓行驶到我的面前，看到了爸爸那张不苟言笑的脸，我告别了他们，坐上了车，叫了声“爸—”，车在雨夜里穿梭着，忽然看到了父亲的侧脸嘴角微微上扬，刹那间，我好像读懂了他们。